织田作的挚友太宰治

你真的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我...好像无药可救。

【父猿】切肤之爱(三)

※ooc

※父猿

※温馨向




006.


如往常一样,伏见猿比古站在洗漱台前躬身掬了捧清水浇在自己脸上,晶莹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四散成透明水珠跌落,他抬起头,镜中的人一脸倦怠地同他对视着,深蓝眼眸下覆盖着一层并不算明显的浅黑阴影。


尽管偶尔他也有按时休息,旁人见了他这副仿佛撞了鬼的憔悴模样却总是会对他说些多余的关怀话语。


愣了会神后他拿起毛巾胡乱擦拭过脸,直起身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晃过了他的眼睛,他征愣住就此停下脚步,朝着充满违和感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原本除了自己外本该空无一人的盥洗室一角,竟然被镜子映照出了一个修长的人影,目光捕捉到对方容貌的一瞬间,由于过度吃惊,他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仿佛有看不见的手蛮横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伏见猿比古一脸难以置信地瞪视着那个人,那个应该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诚然,梦里他曾热切地期待过悄然而至的伏见仁希留在自己的身边,尽管苏醒后的他是绝对不会认同梦里那个抓着对方不肯放手的笨蛋是他自己的。这不过是个终究会醒的梦,有谁会蠢到把梦境当真吗。他嗤笑着,面容稍微扭曲起来,将心底隐隐的在意一并忽视,强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如今,梦里的会面场景几乎要演变成现实,他却只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倏地膨胀快要令他无法呼吸,想要逃走的冲动变得越发强烈,像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会逐渐向着未知局面深入,这种不受控制的发展令他很是无措。


他侧身靠着水台转头望向那块没有任何人站立的空地,完全无法用眼睛的错觉或者这其实是幻觉的解释来欺骗自己,只因为那个人,伏见仁希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被人看见了的事实,小小的惊讶在那人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对方就露出笑脸朝他一步步走过来。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未完全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向下流着水,伏见猿比古咽了咽唾沫难掩畏惧地想要向后退,手臂却直接抵上了冰凉的洗手台。看似镇定实则慌张不已的他伸手试图拔出身侧的佩剑结果却抓了个空,冒出的一层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淌下,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连制服都没有更换的身体,更加不用提会挂上摆放在房间里的佩剑了。


这一无济于事的动作反而增加了他的焦虑,就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伏见仁希的身影彻底逼近将他压在洗手台上,处于这方狭小间隔里,伏见猿比古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仰向一旁竭力躲避着伏见仁希的近距离触碰,透过镜子,他能看见仁希正一脸迷恋地肆意抚摸着他的脸,那副愉悦的、看起来极度欠揍的自得神态仿佛是专门做给他看的。


「喂,摸够了吧!」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开口叫停,明明没有任何实质触碰到的感觉传递给神经,以及,如果没有镜子的辅助他也根本看不到他的身上正压着一个人,但是,借由眼睛接收到的景象还是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被伏见仁希触碰过的地方,明明应该令他感到十分厌恶的,但是此刻却有一种奇怪的兴奋在他的身体里流窜,他能感觉到心脏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渴望,渴望和那个人亲近,渴望对方给予他更多。


怎么可能呢,对伏见仁希如此期待。心底愈发强烈的喜悦冲击着他的神经,阻断了他的思考,他矢口否认着拼命地推开身上的人,其实也什么都没有碰到,毫无阻拦就跑了出去,用着比平时快上好几倍的速度打点完毕身上的行头,像个热血笨蛋似的风风火火冲向日常工作的地方。


只要工作疲倦了,就不会再对伏见仁希产生这些念头了。


「伏见君,你的状态看起来依旧很不好。」他那饱受惊吓的样子未加收敛地全盘落入宗像礼司的眼中,对待自己部下的不寻常反应,宗像礼司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奇,仅仅是和平日里一样用着清冽的嗓音仔细地问及情况。伏见猿比古也能感受到掩藏在对方话语里的关切,但是他完全无法解释清楚缘由,同样也不打算认真回答,于是再度轻描淡写地敷衍了过去。



007.


最初的慌乱过后,接下来的数十天里他也渐渐地意识到伏见仁希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准确来说是,也根本无法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多是时常毫无预兆地将他抱紧,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数年来那时不时感受到的浑身发冷是怎么回事。


「可恶!」重重放下茶杯的声响惹得一同办公的同事朝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耳边传来旁人的窃窃私语,话题中心自然是最近非常不在状态的他。啧,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啊,偏偏其他人都看不见那个混蛋。他盯着茶杯里倒映出来的伏见仁希的脸,低气压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众人连忙不约而同地找借口离开,房间里一时间竟然空了出来。


自从能借助镜子看见伏见仁希后,他又陆陆续续地通过很多东西被迫地看见了对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那个人都在自己身边晃悠个不停,烦死了。


会思念那个人的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笨蛋吧。不,他根本不会承认自己有思念过那个人。不过是非常厌恶伏见仁希罢了,厌恶到看见那个人就心生烦躁。那种强烈到令人作呕的存在感还是趁早消失了为好。


这样带有诅咒意味的想法一连持续了几个月。只要他意外地看见了伏见仁希,就会选择背过脸去权当没有看见,然而,那个人总是能花样百出地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咬牙切齿地拉长了脸却又对此无可奈何。或者说,他这份不快的神色,恰好取悦了伏见仁希,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感到更加郁闷了。



008.


随着冬日来临,那份如影随形的寒冷对于本该是很畏寒的伏见猿比古而言,已经习惯得仿佛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些经由对方使出的小花招也逐渐无法再对他造成影响。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伏见仁希的幼稚举动完全是做来惹他发笑的。不过,如果他真的笑出来的话,伏见仁希的脸色大概会变得非常精彩吧。


不知不觉就习惯了身边多出一人,尽管那非他所愿。他时常能看见对方的手触摸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在玩弄一个鲜活的玩偶。「我只是他的玩具」这个念头在伏见猿比古的心中是下意识存在的。他从没想过伏见仁希有将他看成过自己的儿子,一如他也不会将对方视作自己的父亲。也许,直到这个人彻底消失前,他都得一直继续这种被迫与对方时刻共处一室的生活。即使一开始有过强烈的抵触情绪,如今那些想法也都不复存在了,甚至于,偶尔他竟会生出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的诡异念头。


越是继续同对方相处,他便越是深刻地体会到时间走过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痕。如今就算是伏见仁希始终站在他的面前,和过去那个时候会给他带来压迫性感觉的情形也大不相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能力再毁掉他生活中的任何事物了。对此,他既不感觉松了一口气,也不为对方无法被除他之外的人看见而悲哀。


「猿比古对爸爸真冷淡呢。」望着浴室的镜子,他看懂了伏见仁希对他说出的话。


难道我应该对你摆出一副热情的模样吗?他很想大声反驳对方,终究是选择了沉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模样,实在是太傻了。


伏见仁希为什么要缠着自己,直到今日他也没有想明白,或者说那本身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玩具,想要有人看着他和他交流,无非就是这样吧。他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也很少主动开口和对方说话。两人相处至今并非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是却发展成即使要他当着对方的面换衣沐浴他都会没有多大反应的局面。这并不是他没有常人都有的羞耻心,而是对方是他赶不走也躲不掉的存在,所以说,看着另一个和他性别相同的人洗澡究竟有什么意思啊。


在他看来,伏见仁希这个男人,是由天真无神经、缺心眼,以及自觉的恶意、非自觉的恶意,各四分之一组成的。


不值得人原谅,也并非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也并非是那么可恶……


啧,什么时候起他也学会为对方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开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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